关于海克尔的骗局驳方舟子

作者：何必

最初发表：宗教论坛，2000年5月

（一）

方舟子这两天在网上叫骂的很凶，起因是旧金山大学生物
系教授钱锟博士发表了一篇文章《生物学历史上最大的骗
局》触动了方舟子的进化弦，惹得尚未进化到足够文明的
方博士大声叫嚷钱锟是骗子。本来稍有些网史、知道一些
方博士品性的人都会对这种指控一笑置之。可无奈总有些
人不知道方博士是把每天都当成是愚人节来过的，居然能
说出“钱某的问题方舟子是有理有据的，请认真对待”等
等。好在钱锟和方舟子所引的文章出处都不算太偏，让我
们拣几篇，看看到底谁是骗子。

方舟子说：
>在《生物学历史上最大的骗局》这篇文章中，钱锟试图
>让读者相信，不同脊椎动物早期胚胎极其相似一直被当
>作进化论的一个证据，而这乃是十九世纪德国动物学家
>海克尔炮制的一个骗局。

如果我理解的不错的话，方舟子在这里是试图让读者相信，
“不同脊椎动物早期胚胎极其相似”*没有*一直被当作进
化论的一个证据，或这*不*是十九世纪德国动物学家海克
尔炮制的一个骗局。

方舟子曾被人封为“进化教教主”。虽然网上也有许多进
化论者认为方舟子并不真懂进化论，但我总觉得，方舟子
做为生物学博士，且为进化论摇旗呐喊多年，总不至于如
此无知吧？进化论的教科书上恐怕都少不了“个体发育重
复系统发育(ontogeny recapitulate phylogeny)”这句
话。而这句话正是海克尔(Haeckel)根据其1874年所绘制
的“不同脊椎动物早期胚胎极其相似”的图提出的“生物
发生律(biogenetic law)”。一直到最近，当这种“极其
相似”得不到分子水平的证据和海克尔被认定伪造了这种
“极其相似”之后，进化论者才改口说达尔文的理论与这
种不相似也相合。但正如《科学》(Science,1998,281:348)
上一个作者所指出的：如果达尔文的理论既与“极其相似”
的又与变化的胚胎发生“完全一致”的话，它就实际上与
任何情景一致而不能有关于它(指胚胎发生)的任何预测。

关于海克尔是不是炮制了一个骗局的问题，是方舟子叫的
最响的地方。

方舟子说:
>这事如果是真的，倒是相当有说服力的：史料表明连海
>克尔本人都认错。可惜这完全是捏造出来的，捏造者就
>是钱锟本人！钱锟文后注明根据英国《新科学家》的报
>道（New Scientist 155: 23 (1997)）。但是那篇不到
>半页的报道根本就没有提到里查逊本人去查史料发现海
>克尔被判有罪。对这个说法，报道中未提供消息来源。

方舟子首先想在里查逊本人是否去查史料这样一个不重要
的细节上来抓钱锟的辫子。里查逊是方舟子信得过的科学
家吧？我想应该是，因为方舟子引了里查逊相当大的一段
话来支持自己。可里查逊也没有去查海克尔是不是认过罪
这样一个细节就当它是事实说出来了。钱锟难道没有理由
相信这么严谨的科学家是自己查过了史料才说的吗？钱锟
最多是犯了一个和里查逊一样的轻信的错。何况，当里查
逊声明“自己是看了英国报刊的报道才听说海克尔‘被认
定有罪’，未去查找原始出处就在另一篇文章中引用，无
意中传播了一个神创论的鬼话(姑且不论方舟子翻译的是否
准确)”之后，紧接着声明：

"Nonetheless, the core scientific issue remains 
unchanged: Haeckel's drawings of 1874 are 
substantially fabricated. In support of this view,
I note that his oldest "fish" image is made up of 
bits and pieces from different animals---some of 
them mythical. It is not unreasonable to characterize
this as "faking". (Science,1998,281:1289)

不知方舟子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我可以代为翻译：

“尽管如此，这个核心的科学争端保持不变：海克尔
1874年的绘图是实质上的伪造。为了支持这个观点，
我注意到他最早的‘鱼’图是由不同动物上的零件组
成------有一些是神秘的。把这描述为‘伪造’是不
无理由的。”

方舟子显然看到过这段话，但却只字不提。却说：
>海克尔用于证明生物重演律的插图，现在也发现有修
>改、美化之处

好一个修改、美化！方博士在自己发表文章时是怎样
修改和美化的我们不得而知。方博士在网上对一些诸
如“杂环”一类的东东是怎样进行修改和美化的我们
也不再去回味。只是，请不要对海克尔“修改和美化”
胚胎学这个历史事实再进行修改和美化了！

里查逊虽然基于自己的信仰立场不愿意自己的研究成
果被神创论者利用，但毕竟还有说真话的勇气。方博
士却是只敢说“修改和美化”过的话。

方舟子还说：
>钱锟还“综述”说：“李察逊就此得出惊人结论，即
>‘海克尔的胚胎’是生物学上最‘著名’的骗局。”
>我仔细阅读了里查逊等人的原始论文，里面并没有这个
>耸人听闻的结论。

我还没有看到里查逊等人发表在《解剖与胚胎学》上
的原始论文,因为它不象Science和Nature随手就拿得
到。但却看了Science上另一篇文章 "Haeckel's 
Embryos: Fraud Rediscovered" 。就是方舟子要求
别人看原文和“后来的纠正”的那一篇。在Medline
上我没有查到该作者对自己的文章有“后来的纠正”。
倒是知道里查逊肯定读到过这篇文章，因为他在其后
的文章里屡次提到这篇文章。这篇文章中说：

“里察逊得出结论，‘它(即海克尔的胚胎)是生物学
上最著名的骗局’”(Science,1997,277:1435)

里察逊从未对这句话表示过异议。因此里察逊等人的
原文中真的是不是“没有这个耸人听闻的结论”还待
查证。但里察逊认为这是个骗局却是确定无疑的(见
前面的引言)。这篇文章对于海克尔如何修改胚胎也
有一定的描述，也未见里察逊对此持有异议。这篇文
章还说：

“这个消息对于一个世纪前海克尔的德国同事来说
也许并不是如此震骇：他们曾使海克尔承认他是依
靠记忆和使用艺术的奔放来制备他的绘图，Scott
Gilbert, 一个在 Swarthmore College in 
Pennsylvania 的发育生物学家如此说。但是海克尔
的自白在他的绘图被用于1901年的一本称为《达尔
文及达尔文之后》的书中，并被广泛地复制于英文
生物学教科书中之后消失了。”

我还想提到的一点有趣的事：在Nature上也看到一
篇关于海克尔的文章。其中提到海克尔是那位“弯
曲了证据以证明他的达尔文理论”的人。他如此行
乃是因为他是一个“反天主教的辩论者(anti-
Catholic polemicist)”。(Nature,1998,395:447)
再看看今天那些为海氏的“修改、美化”而进行
再“修改、美化”的人，真是何其相似乃尔。也
才更加坚信《圣经》所说的：日光之下，并无新
事！

我们最后再来看一个方舟子的宣言：

>无论是海克尔的过失，还是神创论者的诽谤，都
>抹杀不了他对进化论的杰出贡献。

却不知海克尔会不会认您为同类呢：

“人和动物的分别只是数量上的而非质量上的差异”
“如果非要划一条鲜明的分界线的话，它应该被划在
高度发达和文明的人与粗鲁的野蛮人之间，而后者应
于动物归为一类”而且德国人是“有组织”的领导进
化方向者，“其它的民族生活于个人主义的状态下”。
(Nature,1998,395:447) 

（转帖乐插话：海克尔"最著名的伪造"是关键. 是讨论
的关键.）

（二）

回答: 先去提高中、英文阅读水平，再学怎么查文献 - 方舟子 

>如此低能的中文阅读能力，也好意思跳出来？我最后一段还说
>在海克尔之前从达尔文开始就一直被当做进化的证据，岂非自
>打嘴巴？

方博士难道不是经常自打嘴巴吗？

>没读最关键的原始文献就敢跳出来？

我已经读过的文章还不足以证明方博士在撒谎吗？

>纠正是用读者来信发表的，你在Medline查得到？（我可没
>说是作者本人的更正）

你是指后来的一个comment吗？后来的comments也没有任何证
据说海克尔没有认过罪呀。而且，你把comment翻译成“纠正”？

>你的英译中能力真是令人惊讶。这句话最多只能翻译
>成：“看上去它正在成为生物学上最著名的伪造之一。”
>(It looks like it's turning out to be one of the
>most famous fakes in biology) 注意，这是记者的报道，
>不是里查逊原文里的结论。

（转帖乐插话：“看上去它正在成为生物学上最著名的伪造
之一。”--方舟子翻译的好. 这与"美化,修改"一样吗?）

方博士想否认以下是里查逊的原文吗？

>>"Nonetheless, the core scientific issue remains
>>unchanged: Haeckel's drawings of 1874 are
>>substantially fabricated. In support of this view,
>>I note that his oldest "fish" image is made up of
>>bits and pieces from different animals---some of
>>them mythical. It is not unreasonable to characterize
>>this as "faking". (Science,1998,281:1289)
>>
>>“尽管如此，这个核心的科学争端保持不变：海克尔
>>1874年的绘图是实质上的伪造。为了支持这个观点，
>>我注意到他最早的‘鱼’图是由不同动物上的零件组
>>成------有一些是神秘的。把这描述为‘伪造’是不
>>无理由的。”

>还没查证就敢跳出来？还是查了，没找到这个结论，就
>以“待查证”蒙混？

典型的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暴露出基督徒的狐狸尾巴了，也再一次证明了基督徒
>歪曲、捏造之无耻！

我从不试图掩盖自己的信仰。

（三）

回答: 另外纠正你的三个谎言 - 方舟子 

>第一个谎言。最早用胚胎相似证明进化的是达尔文，
>1859年在《物种起源》即已提出。

我说的是生物重演律是海克尔基于其1874年的“绘
图”炮制。

>所以海克尔的重演律才会复活。

海克尔的重演律？您这不又在自打嘴巴吗？

>第三个谎言。这位“作者”实际上是读者，是在读者来
>信中说类似的话的。此人是谁呢？该基督徒骗子有意隐
>瞒：他就是臭名昭著的《达尔文黑瞎子》的作者Michael
>Behe.

我是在Science上读的他的文章。“来信”的作者
不可以叫“作者”吗？再说，方博士帖中的大部分
引言不也都是出于“读者”吗？

>当年的“小蚂蚁”？

方博士真天真。以为只有当年的“小蚂蚁”知道您
对“杂环”的“修改和美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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