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加尔文与舍维托
最初发表：求真论坛，2000年
参与对话者：基甸，罗七，小灶，一乐，煦，信徒，南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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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甸〕
方舟子下面这个“答问”被当成“反基斗争策略”在网上反复张贴，最近
在读书论坛再次见到：
********（引文）*****************************************************
回答: 方兄难道不知道基督徒的斗争策略？对于天主教过去的劣行，一律不承
认。 由 离乡客 于 April
11, 2000 22:05:12:
看我下面这个问答
送交者: 方舟子 于 April
11, 2000 23:17:35:
◆：常听到一般教徒说，基督教的罪行只是在中世纪黑暗时代，但新教以来，
已没有血腥宗教暴行了。但我所了解的似乎不是这样。由加尔文、马丁路德等
人所开创的改革宗以降，教会有否其他暴行？可以列出些例子吗？
◇：以被称为“日内瓦的教皇”的加尔文为例，他下令处死过至少五十多名异
端，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西班牙的医生、肺血液循环的发现者舍维托（M.Servetus）。
舍维托与加尔文通信反对三位一体。加尔文威胁他说，如果你来日内瓦，我不
会让你活着回去。他还真大摇大摆到日内瓦去听加尔文布道，被加尔文认出、
起诉并下令处死。舍维托被涂上硫磺，用慢火生煎了整整三个小时。
**********（引文完）**************************************************
我自己在信仰上认同改革宗（“加尔文主义”）的教义，但是我不会把加尔
文当成“圣人”或者“上帝的化身”。不过我对这一段历史并不是很熟悉。
我首先想知道“加尔文下令处死舍维托”的“历史真实性”究竟如何。如果
大家手头有相关资料，请“分享”。在证实这件事情基本是真实的以後，我
们可以再讨论一下作为基督徒我们应该怎样看待、回应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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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七〕
Servetus确实是被加尔文下令烧死的。但是事实跟方说的当然不太一样。
我查了一下网，有的当然极尽渲染之能事。有较中立的意见说：Servetus
的三一神论和天主教及新教不同，(这两个教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分歧)，
因此宗教裁判所(Inquisition)就判定Servetus为异端，(有的说他已经被
抓起来了，他又逃跑了，来到日内瓦寻求庇护)他在去意大利的徒中，拐了
一趟日内瓦，有人认出他来，他就被抓起来，并且审判，其主要证据是他
写的关于神的书，审判时好象也并不公正。他被判火刑，加尔文本人提出
用砍头或其他方法，但遭拒绝。当时的背景是，加尔文的敌人质疑他的权
柄，烧死Servetus确实巩固了Calvin的权威。据说Calvin本人反对处决异
端，但他好象没有对这件事后悔。
历史太复杂，我总怀疑有太多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尤其是信仰)，篡改历
史。但在这件事上，Calvin明显是错了，(虽然可能有理由辩护)。
用Calvin
AND Servetus 查网，可以给出一堆，英文好点的可以自己去看
看，我的英文太差，对很多词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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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灶〕
> ◇：以被称为“日内瓦的教皇”的加尔文为例，他下令处死过至少五十多名异
> 端，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西班牙的医生、肺血液循环的发现者舍维托（M.Servetus）。
> 舍维托与加尔文通信反对三位一体。加尔文威胁他说，如果你来日内瓦，我不
> 会让你活着回去。他还真大摇大摆到日内瓦去听加尔文布道，被加尔文认出、
> 起诉并下令处死。舍维托被涂上硫磺，用慢火生煎了整整三个小时。
具体细节上有出入, 但事情大体是对的.
好象加尔文个人对舍维托是比较持同情态度, 但议会审判最终还是判火刑.
另外, 常见的资料给人的印象好象是加尔文一手操纵日内瓦议会, 也是不对的.
加尔文后来还曾被议会逼迫逃离日内瓦大约两年(?), 正是在那段时间他把《基
督教要义》进行系统修订补充成恢宏巨著, 原书初版只是一本小册子. 细节记
得不是很清楚了, 如需要可以回家查查书.
最后, 对议会的审判要用当时是社会文化背境来看, 第一不能用现在的眼光看
当时的火刑. 第二要清楚这是当时的一种普遍处极刑方式, 不是光新教徒, 或
者光基督徒采取这种方式. 比如法国大革命的断头台又如何? 这样的比较必须
是横向的, 在同一时代比, 才有意义. 比如亚伯拉罕两个老婆, 能说他重婚罪
吗? :)
再往下就是道德相对绝对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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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乐〕
在此事发生以前，加尔文为了加强对会众道德与敬虔上的操守，曾经制订了包
括以“停止圣餐”为管束手段在内的规则。一段时间之后，反对声音渐强。不
久，反对派赢得了市政厅，强制废止这些规则。加尔文认为这是政府对教会事
务的横加干涉，拒绝服从。于是被反对派驱逐，离开了日内瓦。後来因为与伯
尔尼签订条约的事件，他的支持者经过一番争斗重新在市政厅掌权，加尔文又
得以回到日内瓦。舍维托的事情发生在支持加尔文的一派在日内瓦再次失去权
力的时期（1549-1554）。在这次审判之，加尔文在日内瓦的地位得到很大
的改善，他们那一派人在1554/1555取得显著的胜利。
当时在日内瓦的政教关系的情形是：教会有权决定停止圣餐的处理，但是如果
罪行过于严重，教会就得转给市政厅处理。人们普遍相信政府应该保护教会不
受异端邪说的侵害。我对这个审判的细节不是很了解，但是罗七所说的基本上
就是历史书里面所讲的。我们可能需要了解更多的细节。
不过我相信说加尔文在日内瓦大权在握能够“下令烧死舍维托”是不公平的。
事实上，他的反对者站在舍维托一边利用这次审判来击败他和他的支持者。我
想我们需要很小心地对待这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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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
提供一点资料。在归正学院上课讲到加尔文的《基督教要义》时陈佐人教
授提到舍维托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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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维托（Michael
Servetus）
1。著“Christianismi restitutio”,否认基督论和三一神论。在维也
纳被宗教法庭逮捕并定罪。
2。跟加尔文通信，被警告不要去日内瓦。
3。苏黎世、伯尔尼、巴塞尔、布林格（Bullinger）和米兰其屯（Melan
-chthon）各地均批将其定罪。
4。加尔文曾试图申诉将刑罚改为较不残忍的砍头。加尔文在火刑前去探
访过舍维托，但是他拒绝放弃其立场。
5。坚持反对三一神论的观点，宣称 "Jesus, Son of the eternal God"，
而不是
"Jesus, the eternal Son of God." 1553年九月27日被烧死在火
刑柱上。
6。参见《Institutes》 I.8.22, p.147-148; II.9.3, II.10.1;
II.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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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
我想得放在当年那个特定环境去理解。当年重杀戮，谁若讲饶恕就有同情
甚至支持被告的嫌疑，很可能一同被控。雨果在《93年》里讲了个故事：
共和军郭文将军因被告救了个小女孩，不想把他送法庭处决，就擅自将其
释放；结果法庭将郭文斩首示众，法官在行刑时开枪自杀给郭文抵命。
回到更正运动时代，加尔文被迫同意处决塞尔维特的确是其污点，但他不
可能提出将其释放，这会令更正运动受挫，而且也不合当时的社会风气。
不要忘了人的良心都是被罪玷污过的，受社会风气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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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哥〕
>Servetus确实是被加尔文下令烧死的。
不不不。所维托不是加尔文下令烧死的，甚至不是加尔文定了他死刑，是
市议会定的刑(加尔文回避)。加尔文对市议会有举足轻重的影响，所以我
们不妨认为加尔文愿意处死他并且他的意愿对市议会的判决起了重要作用。
所维托来日内瓦是为了宣传他的神学思想，而加尔文认为他的思想是异端。
所维托之来，是来挑战加尔文的。加尔文警告所维托不可来日内瓦，否则
有来无回，但所维托不顾加尔文的威胁。
我读过一些Foxe's
Book of Martyrs的内容，那个时代，一个真实的信徒
是以为真道丧生为荣耀的，所维托的勇气与此相符。
这里有一个历史背景要强调：
那时的改革运动并不是完美的，那个时代的灵偏重杀戮，以至于从罗马教
庭血雨腥风下缓过气来的改革宗教派也不能全脱其干系，大约一共有(上限)
两千人被持守真理的改革宗派因对方的异见或邪说而被杀。
加尔文对所维托的死恐怕不能完全脱干系。说“如果不杀他，后果严重”等
等我认为完全错了。问题是：是杀了，这是人的问题，不是上帝的道出了问
题。就象今天，往中国住南大使馆发射导弹的人很可能就是个基督徒，问题
是，那又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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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
为什么加尔文对塞尔维特是威胁而不是忠告呢？加尔文屈服于当时的社
会风气，并不等于他要主动置塞尔维特于死地呀。塞尔维特的勇气也值
得考虑，拜巴力的假先知们拿刀砍自己也很有勇气，拜摩洛的祭司将自
己的儿女烧死献祭勇气也不小，法轮功会众敢于在中共这太岁头上动土，
勇气更大了。可这都是属血气的勇气。我们需要以利亚、司提反、彼得、
保罗那样属灵的勇气，如马丁路德张贴95条论纲那样的勇气，而不需要
属肉体的、更不需要属血气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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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哥〕
>为什么加尔文对塞尔维特是威胁而不是忠告呢？加尔文屈服于当时的
>社会风气，并不等于他要主动置塞尔维特于死地呀。
信徒兄说得满有道理。不过如果把两种说法都考虑列出的话，可能更
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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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甸〕
谢谢大家回复。
现在我们基本上知道“历史事件”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虽然一些
细节可能如一乐所说尚需小心对待）。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回应”
的问题。实际上方舟子等以此“反基”，主要针对的还是基督徒的
“反应”：“不好的事情往（历史上的）天主教一推了事”。
我很同意南乡哥的看法。我们绝对不需要因为是加尔文就为他“护
短”。基督徒做事情做得不对，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实，基督徒都绝
对不需要象方舟子他们说的“推脱”。不过，从“以史为鉴”的角
度说，真正的“反思”也不是象方舟子他们那样的肤浅。我觉得有
几个方面值得思考。
一、就是我常常说到的“信仰与信仰实践的问题”。如果说加尔文
有他需要负责的错，那这个错跟本于圣经的基督教信仰，或者更分
辨得仔细一点的说，跟“新教”信仰、改革宗信仰。。。到底有怎
样的关系？我们所谓的“错”，是一种“例外”，是跟基督教的信
仰（当然包括加尔文自己的信仰）违背的呢，还是代表“主流”，
是基督教信仰本身内在的问题？方舟子等的意思当然是“这就是基
督教的信仰”（而不是“这是某些基督徒的信仰实践”），但是当
方舟子用这一段“历史”来“证明”基督教信仰如何如何，要把他
写的这一段放进他的“反基FAQ”里面的时候，在“理性”的层次
上，他是不是需要（象我在跟郑玄的“圣经与道德”的对话里面提
出的那样）“论证”一下为什么这样的“信仰实践”就是基督教信
仰--圣经的整体思想所“倡导”、内在于圣经的信仰体系里面的？
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只顾肤浅的“反”，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因为罗马
帝国包括钉十字架在内的种种酷刑而说“看看，这就是方舟子崇尚
的罗马精神”，或者很容易地列举一些现代不相信上帝的人的种种
恶行而说“看看，这就是方舟子所崇尚的无神论信仰”？
南乡在反驳“基督教认为犹太人该杀”时有一段话，我觉得是很有
效的反驳。虽然是在谈犹太人，但是我想也可以运用在舍维托的事
情（或者“如何对待异端邪说”的问题）上。南乡说：
『基督传来的福音的行为规范最基本的是爱人如己、为人受死，绝
对没有让人为自己死的、或者因为自己比别人正确别人就应该死的
说法。基督拯救最卑微的人、做最坏的人的朋友、在十字架上求上
帝赦免钉死自己的所有人，仅此一项，就断然否定了基督徒作为一
个团体，可以有计划、有意识地长期执行一项歪曲、仇恨、控告、
杀戮犹太人（或是任何一个民族）的可能性。。。』
是的，基督徒相信“真理”，但是基督徒也相信“爱”。“为了真
理而杀人（消灭异端邪说的肉体）”跟“爱”的信仰是彻底矛盾的。
二、小灶等已经提及的道德与历史、与文化的关系问题。如小灶所
言，一些酷刑在当时被认为（不仅仅是被教会认为）是惩治罪恶所
必要因而合乎“道德”的。（当然当时的政教关系更令问题复杂化。）
加尔文的错，是不是对当时的历史文化背景下的“道德”的一种屈
服？那么“真正的基督教信仰”的“绝对的道德观”跟“顺应时代
潮流”的相对的“人的”道德观又是什么关系？--这个在我和郑玄
的“圣经与道德”对话里面也有详细的讨论。更重要的是，方舟子
等的“批判”又是站在什麽样的“道德观”的信仰立场上在说话？
对历史的反思确实不是这么肤浅就可以从历史中真正学到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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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讨论
发表日期:
2003-04-22 圣保罗教堂
[因信称义]
加尔文的日内瓦－－神本与民主的社会 作者:
没有看过这位奥地利作家斯.茨威格写的《异端的权利》，但是这位想念“前苏联”的作家能写出什么有价值的，或者说正常的东西，本人表示怀疑！
加尔文在日内瓦，不但是一位教会的牧师，同时也是日内瓦民主政府的领袖，作为政府的领袖，他有责任也有权柄在当地行使统治的权力，而统治者的权柄必然是赏善罚恶的。
我不是学历史的，我不知道加尔文在日内瓦统治的详情，不过我相信那是一种公正认真和负责任的统治，加尔文宗的清教徒传统是美国的立国之本，可以说美国的源流是从加尔文时代而来的，敬畏上帝，天赋人权，如同主所说的，你们要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主你的神，又要爱人如己。
可以说整个现代民主社会的源头就是根于加尔文时代的日内瓦，但是恰恰有人想极力侮蔑加尔文，还有些糊涂人不加分辨，人云亦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谁能告诉我，从荆棘能生出甜美的葡萄来吗？你看到今天那佳美的葡萄果，还诬蔑那树是荆棘吗？
[基甸]
加尔文自己本来是非常反对象君主制那严格的绝对个人权威的。
后来的一些事情可以说是历史的悲剧。
“新教教皇”，“加尔文的日内瓦”这些说法是相当误导的。
加尔文不是用铁杖来统治人民的暴君。他甚至大部分时间连
日内瓦的公民都不是。他本来并没有政治的权柄。他正式的
职分不过是一个牧师，他没有法律上的权威来行使教牧以外
的权力。他对日内瓦巨大的影响力，基本上是作为传道人，
牧者和神学家的个人权威。
参考文献：
《宗教改革运动思潮》第八章末。
《宗教改革运动思潮》，麦格夫（A. E.McGraph）著，陈佐人译，香港基道出版社，
1997
[tactics]
加尔文在日内瓦后期实行的何尝不是一种“借着神权的统治”？他没有铁棍，但是有时候信仰也可以形成统治，这中世纪的教皇利用绝罚早有先例。
[thinkyu]
想想克伦威尔的一生，再看看他的结局，尤其是他死以后人们对待他的方式，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人们恨恶加尔文了。
克伦威尔死以后人们把他的尸体挖出来，执行绞刑，还把脑袋砍下来挂在议会大厦上。这种仇恨主要就是因为他推行清教徒主义。
可是他对英国的贡献是任何人也无法比拟的，他在位仅十年，却为英国建成了当时世界上最出色的海军和陆军，在此之前英国根本没有成为世界舞台上的主要势力。他的外交政策带有强烈的信仰色彩，他认为自己的义务是遏制天主教的势力，为纯正的信仰开路，他联盟法国把西班牙从巅峰上拉了下来，封锁荷兰迫使这个新教国家与自己联盟，并扶植帮助北欧的新教国家对付奥地利。
他的海军政策完全偏向美洲殖民地，为了让新大陆能被纯正信仰占领，他几乎完全放弃了地中海，主要精力放在与西班牙争夺美洲上，使天主教势力停止在墨西哥。
当然也有很多人批评他的政策导致了法国的崛起。但这属于与信仰无关的领域了。个人同意马汉的观点，是复辟的王朝给了法国机会。
在信仰上，克伦威尔推行清教徒主义，马汉评论清教徒是“极端加尔文主义者”。他的措施好像种地前把地翻一遍一样，为卫斯理的大复兴做好了准备。
他与加尔文很像，为后代打下了坚实的根基，影响极其深远，但也背了无数的骂名。
中国的知识分子走上正确的信仰道路，比骆驼过针眼还难。
[mondain]
关于塞尔维特事件的种种说法我都已经驳斥过了：
http://www.douban.com/review/1145010/
[漫步云端]
否认三位一体为死刑，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法律规定，和加尔文什么关系，他只是启动了控诉程序。
这些事说到底都是教会违背了“凯撒归凯撒，上帝归上帝”的教诲，让教会掌握了世俗权力。
从罗马宣布基督教为国教时，就埋下了祸根。新教改革尤其是加尔文重新确立了政教分离，这使得新教地区迫害异端的例子少之又少。